【上海科技报】黄庆桥：李政道在中国科教事业发展中的特殊角色
Time：15-01-13 11:11:27
近日，李政道图书馆在上海交通大学落成，作为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的科学贡献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话题。其实，李政道不仅仅是一位大科学家，他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更是发挥了独特的作用，担当了特殊的角色。
国家科学顾问
把李政道定义为中国国家科学顾问，可谓名副其实。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明这一点。
一方面，李政道与中国国家领导人往来互动密切，影响国家决策。1972年9月，李政道首次回国，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接见了他，这开启了李政道与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沟通交流之旅。李政道真正担当起国家科学顾问的角色，是从他与邓小平的交流开始的。据《邓小平年谱（1975—1997）》写道，从1979年到1989年，邓小平至少11次在北京接见李政道，这足以看出邓小平对李政道的重视，李政道在与邓小平会谈中提出的一系列意见和建议，都得到邓小平的肯定和支持，有力推动了相关领域的改革发展。进入1990年代，江泽民、李鹏、朱镕基也多次接见李政道，听取他的意见和建议。在海外华人中，能够如此频繁受到新中国历代领导人的接见与高规格礼遇，仅李政道一人！
一方面，李政道与中国国家领导人往来互动密切，影响国家决策。1972年9月，李政道首次回国，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接见了他，这开启了李政道与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沟通交流之旅。李政道真正担当起国家科学顾问的角色，是从他与邓小平的交流开始的。据《邓小平年谱（1975—1997）》写道，从1979年到1989年，邓小平至少11次在北京接见李政道，这足以看出邓小平对李政道的重视，李政道在与邓小平会谈中提出的一系列意见和建议，都得到邓小平的肯定和支持，有力推动了相关领域的改革发展。进入1990年代，江泽民、李鹏、朱镕基也多次接见李政道，听取他的意见和建议。在海外华人中，能够如此频繁受到新中国历代领导人的接见与高规格礼遇，仅李政道一人！
另一方面，在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支持下，李政道积极与国内相关部门沟通，推进了一系列科教改革措施。这里仅列举4个影响较大的事件。一是推动中国高能物理发展，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历经曲折而建成，这一工程最终方案的选择与李政道的建议密切相关。二是推动中国科技教育事业的对外交流，著名的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CUSPEA项目）就是李政道发起促成的，该项目运行10年，915名中国学子由此赴美深造，影响深远。三是推动中国博士后制度的建立，李政道是中国博士后制度的最早倡议者、推动者和设计者。四是推动中国自然科学基金会的成立，正是李政道的强烈建议，并取得邓小平的支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才会在1986年正式成立运转。实践证明，这些建议都是符合中国改革发展需要的，而这又反过来提升了李政道建言献策的分量，可谓良性循环，这也可以解释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为什么那么重视李政道的意见和建议。
思想启蒙之师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政治的春天带来了中国科学和教育事业发展的春天。1980年代，李政道每年至少两次回国，大多数时候回国停留时间都超过一个月。在有限的回国时间里，李政道的日程总是满满，他不仅在有关科教事业发展的重大问题上向中国领导人建言献策，而且在全国各地不同层面宣讲自己对于科学技术、科教事业发展的看法和观点。鉴于李政道的地位和影响，国内媒体都乐意报道他的讲学、演讲内容。在改革开放初期咨询尚不发达的年代，李政道在国内的一系列演讲、讲话、谈话、书信和文章，开阔了人们的视野，真正起到了思想启蒙的作用。
李政道在国内最有影响力的观点是他关于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关系的论述。李政道发现，1980年代，受多种因素影响，基础科学研究在国内得不到应有的重视。而要改变这种状况，就要从道理上讲清楚基础研究与应有研究的关系。李政道就此提出了著名的“水·鱼·鱼市场”理论，“基础研究跟应用研究、开发研究的关系，可以比喻成水跟鱼、鱼市场的关系。显然，没有水，就没有鱼；没有鱼，也就不会有鱼市场。”这一形象的比喻，通俗易懂，内涵深刻。他还从科学技术发展史的角度，论证“没有今日的基础科学，就没有明日的科技应用”。查阅当时的报刊杂志，李政道关于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关系的言论和思想在当时有着大量的报道，这对扭转当时社会上对基础研究的偏见，发挥了积极作用。
赤子报国之范
在华人世界，李政道身体力行报效祖国，堪称典范。1980年代，很多华裔科学家向中国领导人建言献策，这其中也存在不少问题。1980年10月，中国科学院副院长钱三强收到时在美国访学的中国物理学家周光召的来信，周光召在信中谈及了华裔科学家莫伟的一些看法：“有些美籍华人随便向中国领导提意见，有些人不了解中国情况,有些人有私心，中国政府不要轻信他们……莫讲据他看只有李和杨没有私心，热情希望把中国事情搞好。”由此可知，在莫伟看来，一些华裔科学家在向中国建言献策时存有“私心”，只有李政道和杨振宁的报国行为没有私心。莫伟与李、杨二人并无利益关系，因此，他的话是可信的。
时势造英雄。1980年代正值中国改革开放的肇始，如何改革、怎样开放，都是全新的事业，需要中国人摸着石头过河。在这一过程中，积极听取、吸收海外华人杰出科学家的意见和建议，推动相关领域的先行先试，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办法和选择。李政道之所以能够充分发挥多种角色和作用，正是时代呼唤的结果。另一方面，杰出科学家的远见卓识、丰富的科学实践经历、对世界科教事业发展的深刻把握，使得李政道有能力针对中国的情况提出具有可操作性的意见和建议。
作为海外华裔科学家，做一件有益于祖国的事不难，持续不断为祖国做贡献则很难，数十年义无反顾迎难而上，为祖国发展做贡献则难上加难。李政道就是后者，他的赤子情怀与杰出贡献经受了时间和历史的检验。在改革开放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当下，如何充分发挥好海外华人的作用，是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重大问题，李政道的报国经历或许会带给我们一些有益的启示。
作者简介：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科学史博士，近年致力于钱三强、李政道等科学精英研究。
来源：《上海科技报》 2015.01.09 第06版 科学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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